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

波伏瓦——西方女性主义

最近在读《巴黎评论》的女性作家访谈,封面第一个就是波伏瓦,这让我忽然一下就很想聊一聊这个话题了。

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波伏瓦,或者波伏娃,或者西蒙娜·德·波伏瓦。在巴黎评论里,中译版本是波伏瓦,所以从后面我们就统一称波伏瓦。


或许有些人知道,她是《第二性》的作者。好像现在社交媒体上因为性别问题的争论愈演愈烈,让大家都不得不去旁征博引地把自己的观点包装一下,于是《第二性》还是有人经常拿出来说一说的。


当然有表达的欲望终归是好过没有表达的欲望,因为表达往往还是建立在思考的基础上的。那既然要讲波伏瓦,《第二性》自然是要单独拿出来讲一下的。


我在去年年初的时候翻了一下这本书,在读书前也是听说了那一句:

女人不是天生的,而是后天变成的。


其实在聊波伏瓦之前,是有必要将其带入到西方历史中讨论的。在长久以来的观念里,西方人类文明在发展过程中,对男女身份的区分是由来已久的。


圣经故事里,神造万物。

耶和华按照自己的模样,用泥土造出亚当并赋予他生命。再从他身上抽取了一根肋骨,就用这根肋骨造了一个女人,上帝为她取了个名字叫夏娃。


故事隐喻着女人是男人身体的一部分,也即男人的附属。


这在某种程度上,关系中的从属在两性之间是显得毋庸置疑的。也即,男人是领导的、索取的、强势的一方;与之对应,女人是服从的、接受的、弱势的一方。


我们当然不排除个体差异,毕竟在现在的时代环境下,很大一部分观念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但是既然要讨论问题,我们就不得不去划定范围、去分类、去符号化。而既然现阶段大部分文明对性别的划分还是男性和女性,male & female,homme et femme...那么自然这里也不存在故意地去制造二元对立。


女性意识出现的第一次标志性事件,是1789年法国大革命。在这次运动中,女性参与者不在少数,她们同男人一起战斗,共同攻克巴士底狱。人们意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认为女人和战争是难以画上联系的。但在动荡的年代,当生存受到冲击时,人们的思想因为战争、饥饿、疾病等等一系列的灾难也发生极大的变化。


在此后的一百多年,很多女性主义者都开始了在性别话题上的探讨,以至于到哲学的探讨,也即生命的起源,波伏瓦只是其中之一。


波伏瓦的第一篇文学作品应该是长篇小说《女宾》,而并非那一篇《第二性》。《第二性》算不上文学作品,而是一篇社会学著作。其中探讨的方式有着那个年代鲜有的激进,不过大部分的哲学作品也是如此,言语之间大有点要像一把锋利的刀,迫切地要去挖除思想上的某块腐肉。


波伏瓦出生于1908年,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女性学者。毕竟在她出生不久之前的大洋彼岸,英国的伍尔夫才刚刚论述到女人为什么不能进图书馆。


波伏瓦本就出生在富裕之家,教育于她不是难以获得的稀缺资源。而那个年代自由意志的观点刚刚萌芽,也于是19岁的时候,她就可以说出:“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 ”的话。


这一句非常具有意志中的权利意味,非常的叔本华。


同时期,法国存在主义学说开始盛行,萨特、加缪等开始了哲学和文学上的探讨。


波伏瓦与萨特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是难以言说的,无论是他们之间的开放式婚姻,还是关于两人之间一些坊间传闻。只不过,在学术探讨上,两人到是志同道合。


于是在这样的背景下,《第二性》出现了。


其中最为人道的句子,都出自其中:

女人并不是生就的,而宁可说是逐渐形成的。……只有另一个人的干预,才能把一个人树为他者。

……

定义和区分女人的参照物是男人,而定义和区分男人的参照物却不是女人。她是附属的人,是同主要者相对立的次要者。他是主体、是绝对,而她则是他者。

……

女性是第二性,排除在男性以外的“他者”。权力归于男性,女性仅仅是附庸。附庸的庇护来自权力,歧视也来自于权力。事实就是如此,谁家生了女儿也还是叹惋一阵儿。连在性交中,女性都是处于被动和守势,像个容器,收纳男性的欲望。

……

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,他,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,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,不过这又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;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;每一种事物都在诱使她走容易走的道路;她不是被要求奋发向上,走自己的路,而是听说只要滑下去,就可以到达极乐的天堂。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,已经为时太晚,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。


这些句子本身就具有着极强的冲击力,就像我之前说过,哲学的话语总是激进的像一把锋利的刀,它的刀锋直指一切,想要摧毁也想要重塑。


那么,也正是在这种锋利的话语之下,关系的界定变得微妙而割裂了起来。与之相应的厌女的情绪也开始泛滥,两种观念的冲突,直到今日都难以平息。


但波伏瓦本人也因为这篇性别讨论的作品,受到很多的口诛笔伐。其实,就她别的文学作品而已,或许比起她因为《第二性》而树立起的形象,她也只是个自律、理性、有点守旧和固执的普通女人。


多年以后,她还保持着正常规律的生活,她和萨特分居,但公寓的距离也只是保持着5分钟的路程。桌子上摆着她旅行收集的一些五颜六色的物件,整个房间里唯一值钱的物品只有贾科梅蒂为她设计制作的落地灯。房间里散落着几十张黑胶唱片,罕有的几样她允许自己享受的奢侈。


巴黎评论里问她:

你从来没有创造过一个真正独立自由的、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彰显《第二性》主旨的女性角色,这是为什么?

她回答:我在小说里写的是女性在现实中的样子——矛盾重重的人,而不是她们应该成为的样子。


其实她一直都清楚,真实的世界是复杂的,真实的人是矛盾的,一切没有那么纯粹,但是一切又在有序或无序的进行着。


每个人不是一个符号,他们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脆弱、不堪,在生活里踽踽而行。于是她在生活中变得柔软起来,就好像书里说的:

除了古典风韵、棱角分明的脸型,波伏瓦最击中人心的地方是她蔷薇红的清新面色和清澈的蓝眼睛,极为年轻,活力饱满。你会觉得她什么都知道,什么都看得见,令人有点胆怯。她语速很快,讲话的方式直接但不冲突,一直微笑着,很友善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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